第 5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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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章
第51章
神社被曙光染上紅色。
空氣中翻滾著涼意。
昭元一一走過鳥居的瞬間，來到一片鋪滿碎石的海灘，風卷著海上的霧淹沒著她。
海灘的後面有一條人走出來的路，周圍是雜草叢生，隱約可以看到坡後的破舊的屋頂，大概是一個破落的漁村。
昭元一一沿著小路一直走，走過土坡卻在某一瞬間才上了柏油路面。
等反應過來，她已經身處一個小鎮了。
和普通的小鎮街道沒有什麽不同，只是人很少，準確點說，沒有人。
“你就先住在我家吧。”
茶幾對面坐著一個白發的婆婆，“喝杯熱茶吧。”
昭元一一低下頭，手中果真有一杯茶，她此時正坐在一個裝修傳統的房間裏。
“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。”婆婆指了指桌邊的地面。
昭元一一望向窗外，天已經黑了下來，安靜得連知了的叫聲也沒有。
婆婆說完起身回道了房間，昭元一一也將被褥鋪開，躺進被子裏，閉上眼睛。
“你先去那邊坐一會兒吧，待會換你上場。”
穿著紅色球衣的女生一只手搭在昭元一一的肩上，另一只手指向一邊。
昭元一一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，是候補席位。
她點點頭走過去坐下。
那個女生朝她揮了揮手，拋向其他穿著球衣的女生。
籃球練習開始了。
昭元一一低頭，身上也是球衣，用球鞋蹭了蹭木質的地板，想了想什麽時候才能輪到她上場。
她有點坐不住，背著手沿著球館邊緣慢慢的走著。
一張照片被壓在櫃子的下面。
照片已經有些泛黃，上面是六個女生的合影。其他五個人的面目已經模糊，只有最中間的女生看起來依舊清晰，甚至可以說是鮮活。
“你見過這些女生嗎？”
昭元一一在食堂的桌子上將照片拿出來給同桌吃飯的其他人看。
“這是從哪裏來的啊，看著好舊哦，看起來像媽媽那一代的。”斜對面的女生拿過照片，將照片翻到背面。
“唉？竟然是去年的照片唉！”另一個女生湊過去，奇怪的叫出來。
“好怪哦，我們是三年級了，如果學校裏有什麽女生團體我們肯定會知道的，但是這些女生還真沒有見過唉。”
“你看她們穿著和我們一樣的球服唉，要是球隊的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！”
“是嗷，奇怪！不過這個女生我好想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那個女生說到。
幾個女生紛紛湊到照片前回憶著。
“之前好像聽說有一個女生失蹤了，不會就是……”
“啊？不是說被海浪卷走了嗎？”
“我聽說是自己離家出走的。”
“我聽說是神隱哦。”
“這些都叫失蹤啊。”
對面的女生將照片遞回給她。
“美莎死了，她只留下了這個，好像是壓力太大所以自殺了。”
昭元一一伸手接過對面遞來的光盤。
“先放在你這裏吧，她的家人正在處理這些遺物。”
“我可以看嗎？”
“可以吧，美莎沒說。”女生聳了聳肩，起身告辭，婆婆的公寓裏只剩下她一人。
“用吧，就放在櫃子裏。”
婆婆指了指客廳的壁櫥，然後就回到了房間裏。
昭元一一推開壁櫥到門，看到裏面有一臺大腦袋的老式電腦。
將灰塵清理幹凈，插上電後放入光盤。
“理子出車禍了。”
“嚴重嗎？”
女生低頭抹著眼淚，抽噎著說不出一句話。
“本多理子離開了我們……”
靈堂裏所有人都在低頭啜泣，一個女人蜷縮在地面好像已經無法呼吸。
昭元一一離開這裏，回到婆婆的公寓。
打開電腦，插入光盤。
視頻開始播放。
畫面是寂靜的樹林。
幾分鐘後想起越來越響亮的說話聲。
六個女生說說笑笑的走到鏡頭下。
“這個神社很靈驗哦。”
鏡頭向下俯視著女生們。
她們穿著紅色的球衣，帶頭的是那個照片上最中間的女生。
幾個人開始站好，雙手合十準備許願。
鏡頭突然閃爍，她們的身後出現了一些淩亂的線條，扭動著，抽搐著組成一個人形。漏出空白詭異的笑容。
昭元一一能夠感受到鏡頭的饑渴，迫切甚至是貪婪。就像是一匹餓狼看到了新鮮的血肉。
那些女生直視著鏡頭，像是在註視著誰的雙眼。
手掌拍擊三下。
可怖的線條們將站在後面的女生們包裹住，取代了她們的位置站在那裏。
最前面的女生還在許願，不知道她的身後都站著什麽。
“沫沫生病了。”
“泉走在路上被一個瘋男人殺了。”
“嵐去海邊，溺水了，沒有救回來。”
視頻裏的女生閉著眼睛默默的許願。
鏡頭下方伸出一股猙獰的線條，眼看就要包裹住最後的女生。
“我要替媽媽去城裏取東西，可以幫我遛一下我的可可嗎？”
“不要去。”
昭元一一有一種奇妙的預感，眼前的女生會死於通向城市，坍塌的大橋。
她想說“輪到你了”“你沒有發現規律嗎”“你們會一個接著一個”但她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叫可可的貓被交到了她的手上。
它毛發潔白，眼睛藍的像是陽光下的深海。
“一一，照顧好可可哦。”
昭元一一也揮了揮手。
“放心吧……涼……”
“暴風就要來了。”可可的貓臉面向昭元一一，與她對視。
“暴風就要來了。”又重覆了一遍，然後用爪子扒了兩下剛被關上的公寓門。
昭元一一跟著它走過去，幫它將門打開，剛開了一個門縫，可可就鉆了出去，還好，繩子還在昭元一一手裏。
暴風真的來了。
鐵皮被狠狠的刮過，發出刺耳的聲響，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周圍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天色變得昏昏沈沈，骯臟的積雲在上空不安的翻滾。
不遠處低矮山丘上的樹，隱約有連根拔起的趨勢。惡意在那邊聚集。
淩亂無序的線條向觸須般從樹林深處伸出，覆數的惡意一點點的侵蝕著這個山頭，終於升起了扭曲的龐然大物。
昭元一一在這種惡意裏看到了碎肉和斷肢，看到了空洞的眼睛，看到了涼和她自己。
四周的一切建築都在這種攪動中扭曲破碎。
“快跑！”
可可咬住繩子，像一個某個方向拽。
但是昭元一一就像是被人定身一般，雙眼無神的一動不動。
“醒來！醒來！”
雜亂的線條絲絲縷縷的開始纏繞昭元一一。
她看見了，那些夢境般的碎片串聯成了一段完整的過去。
這座小鎮是她出生的地方，她在這裏和大家一起生活學習。
鎮子上蓋了一間新的神社，這事不同尋常，但神社卻十分靈驗。
然後平靜突然就破碎了，也有可能從來就不平靜。
籃球社的前輩們在區域大賽前出事了。
有人摔下樓梯，有人出了車禍，有人生了重病，有人從樓頂一躍而下。
五人在兩周內接連死於非命。
整個小鎮人心慌慌。
只有一個人，籃球隊長沒有死亡，但也從此消失，只留下對於她的去向和生死的眾說紛紜。
又是兩周的時間，小鎮又恢覆了平靜，將之前的陰霾忘的一幹二凈，只記得有個女孩失蹤了，被關閉的籃球館也再次敞開。
昭元一一升入二年級，開始備戰新一屆的區域大賽。
她們奇跡般的獲得了地區冠軍，卻在全國大賽的第一場就被淘汰。
三年級，她們的目標是再次打進全國，然後拿上名次。
一個陌生的女生出現了，她總穿著白色的校服出現在體育館，她時不時的指點讓整個球隊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。
有一天，她提議：去神社吧，聽說很靈驗。
昭元一一在二年級的比賽時扭傷了手臂，無法堅持打完全場，所以這次比賽她將作為替補隊員。
她們結伴去神社的那天，昭元一一去了城裏替大家抽簽，所以會晚一點到。
當她返回鎮上，來到神社時，她看見白色校服到女生站在神像前，她們的隊員在她身後站成一排，雙手合十許願。
昭元一一正要跑過去加入，就一個晃神，眼睛再次聚焦，那個白色的校服裏是雜亂的黑線組成的人形，組成頭部的黑線慢慢留出一片空白，仿佛扯出了一個巨大的笑臉。
黑色的線從它的身上探出，綁在每個人的身上，昭元一一看到了她們的死相。
她崩潰的沖了上去，那個白色校服的女生消失了，隊員們開玩笑，說她大概是壓力太大了，哪有過白色校服的女生。
她們的水準越來越高了，輕輕松松的就打進了全國，但是接下來，惡夢開始了。
所有人都死了。
栗田涼最後一個離開，但是再也沒有回來。
她去了神社，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但是她也被那些線條吞沒了。
接著她在房間裏醒來，被架在床上推來推去，被各種儀器註入不明液體。她神智不清，遍體鱗傷。
然後有一天，她醒來，在一棵樹上，臉朝著下面的馬路。
下面好像發生了一場車禍。
“神啊，我想和乙骨永遠在一起，永遠永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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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
神社被曙光染上紅色。
空氣中翻滾著涼意。
昭元一一走過鳥居的瞬間，來到一片鋪滿碎石的海灘，風卷著海上的霧淹沒著她。
海灘的後面有一條人走出來的路，周圍是雜草叢生，隱約可以看到坡後的破舊的屋頂，大概是一個破落的漁村。
昭元一一沿著小路一直走，走過土坡卻在某一瞬間才上了柏油路面。
等反應過來，她已經身處一個小鎮了。
和普通的小鎮街道沒有什麽不同，只是人很少，準確點說，沒有人。
“你就先住在我家吧。”
茶幾對面坐著一個白發的婆婆，“喝杯熱茶吧。”
昭元一一低下頭，手中果真有一杯茶，她此時正坐在一個裝修傳統的房間裏。
“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。”婆婆指了指桌邊的地面。
昭元一一望向窗外，天已經黑了下來，安靜得連知了的叫聲也沒有。
婆婆說完起身回道了房間，昭元一一也將被褥鋪開，躺進被子裏，閉上眼睛。
“你先去那邊坐一會兒吧，待會換你上場。”
穿著紅色球衣的女生一只手搭在昭元一一的肩上，另一只手指向一邊。
昭元一一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，是候補席位。
她點點頭走過去坐下。
那個女生朝她揮了揮手，拋向其他穿著球衣的女生。
籃球練習開始了。
昭元一一低頭，身上也是球衣，用球鞋蹭了蹭木質的地板，想了想什麽時候才能輪到她上場。
她有點坐不住，背著手沿著球館邊緣慢慢的走著。
一張照片被壓在櫃子的下面。
照片已經有些泛黃，上面是六個女生的合影。其他五個人的面目已經模糊，只有最中間的女生看起來依舊清晰，甚至可以說是鮮活。
“你見過這些女生嗎？”
昭元一一在食堂的桌子上將照片拿出來給同桌吃飯的其他人看。
“這是從哪裏來的啊，看著好舊哦，看起來像媽媽那一代的。”斜對面的女生拿過照片，將照片翻到背面。
“唉？竟然是去年的照片唉！”另一個女生湊過去，奇怪的叫出來。
“好怪哦，我們是三年級了，如果學校裏有什麽女生團體我們肯定會知道的，但是這些女生還真沒有見過唉。”
“你看她們穿著和我們一樣的球服唉，要是球隊的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！”
“是嗷，奇怪！不過這個女生我好想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那個女生說到。
幾個女生紛紛湊到照片前回憶著。
“之前好像聽說有一個女生失蹤了，不會就是……”
“啊？不是說被海浪卷走了嗎？”
“我聽說是自己離家出走的。”
“我聽說是神隱哦。”
“這些都叫失蹤啊。”
對面的女生將照片遞回給她。
“美莎死了，她只留下了這個，好像是壓力太大所以自殺了。”
昭元一一伸手接過對面遞來的光盤。
“先放在你這裏吧，她的家人正在處理這些遺物。”
“我可以看嗎？”
“可以吧，美莎沒說。”女生聳了聳肩，起身告辭，婆婆的公寓裏只剩下她一人。
“用吧，就放在櫃子裏。”
婆婆指了指客廳的壁櫥，然後就回到了房間裏。
昭元一一推開壁櫥到門，看到裏面有一臺大腦袋的老式電腦。
將灰塵清理幹凈，插上電後放入光盤。
“理子出車禍了。”
“嚴重嗎？”
女生低頭抹著眼淚，抽噎著說不出一句話。
“本多理子離開了我們……”
靈堂裏所有人都在低頭啜泣，一個女人蜷縮在地面好像已經無法呼吸。
昭元一一離開這裏，回到婆婆的公寓。
打開電腦，插入光盤。
視頻開始播放。
畫面是寂靜的樹林。
幾分鐘後想起越來越響亮的說話聲。
六個女生說說笑笑的走到鏡頭下。
“這個神社很靈驗哦。”
鏡頭向下俯視著女生們。
她們穿著紅色的球衣，帶頭的是那個照片上最中間的女生。
幾個人開始站好，雙手合十準備許願。
鏡頭突然閃爍，她們的身後出現了一些淩亂的線條，扭動著，抽搐著組成一個人形。漏出空白詭異的笑容。
昭元一一能夠感受到鏡頭的饑渴，迫切甚至是貪婪。就像是一匹餓狼看到了新鮮的血肉。
那些女生直視著鏡頭，像是在註視著誰的雙眼。
手掌拍擊三下。
可怖的線條們將站在後面的女生們包裹住，取代了她們的位置站在那裏。
最前面的女生還在許願，不知道她的身後都站著什麽。
“沫沫生病了。”
“泉走在路上被一個瘋男人殺了。”
“嵐去海邊，溺水了，沒有救回來。”
視頻裏的女生閉著眼睛默默的許願。
鏡頭下方伸出一股猙獰的線條，眼看就要包裹住最後的女生。
“我要替媽媽去城裏取東西，可以幫我遛一下我的可可嗎？”
“不要去。”
昭元一一有一種奇妙的預感，眼前的女生會死於通向城市，坍塌的大橋。
她想說“輪到你了”“你沒有發現規律嗎”“你們會一個接著一個”但她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叫可可的貓被交到了她的手上。
它毛發潔白，眼睛藍的像是陽光下的深海。
“一一，照顧好可可哦。”
昭元一一也揮了揮手。
“放心吧……涼……”
“暴風就要來了。”可可的貓臉面向昭元一一，與她對視。
“暴風就要來了。”又重覆了一遍，然後用爪子扒了兩下剛被關上的公寓門。
昭元一一跟著它走過去，幫它將門打開，剛開了一個門縫，可可就鉆了出去，還好，繩子還在昭元一一手裏。
暴風真的來了。
鐵皮被狠狠的刮過，發出刺耳的聲響，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周圍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天色變得昏昏沈沈，骯臟的積雲在上空不安的翻滾。
不遠處低矮山丘上的樹，隱約有連根拔起的趨勢。惡意在那邊聚集。
淩亂無序的線條向觸須般從樹林深處伸出，覆數的惡意一點點的侵蝕著這個山頭，終於升起了扭曲的龐然大物。
昭元一一在這種惡意裏看到了碎肉和斷肢，看到了空洞的眼睛，看到了涼和她自己。
四周的一切建築都在這種攪動中扭曲破碎。
“快跑！”
可可咬住繩子，像一個某個方向拽。
但是昭元一一就像是被人定身一般，雙眼無神的一動不動。
“醒來！醒來！”
雜亂的線條絲絲縷縷的開始纏繞昭元一一。
她看見了，那些夢境般的碎片串聯成了一段完整的過去。
這座小鎮是她出生的地方，她在這裏和大家一起生活學習。
鎮子上蓋了一間新的神社，這事不同尋常，但神社卻十分靈驗。
然後平靜突然就破碎了，也有可能從來就不平靜。
籃球社的前輩們在區域大賽前出事了。
有人摔下樓梯，有人出了車禍，有人生了重病，有人從樓頂一躍而下。
五人在兩周內接連死於非命。
整個小鎮人心慌慌。
只有一個人，籃球隊長沒有死亡，但也從此消失，只留下對於她的去向和生死的眾說紛紜。
又是兩周的時間，小鎮又恢覆了平靜，將之前的陰霾忘的一幹二凈，只記得有個女孩失蹤了，被關閉的籃球館也再次敞開。
昭元一一升入二年級，開始備戰新一屆的區域大賽。
她們奇跡般的獲得了地區冠軍，卻在全國大賽的第一場就被淘汰。
三年級，她們的目標是再次打進全國，然後拿上名次。
一個陌生的女生出現了，她總穿著白色的校服出現在體育館，她時不時的指點讓整個球隊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。
有一天，她提議：去神社吧，聽說很靈驗。
昭元一一在二年級的比賽時扭傷了手臂，無法堅持打完全場，所以這次比賽她將作為替補隊員。
她們結伴去神社的那天，昭元一一去了城裏替大家抽簽，所以會晚一點到。
當她返回鎮上，來到神社時，她看見白色校服到女生站在神像前，她們的隊員在她身後站成一排，雙手合十許願。
昭元一一正要跑過去加入，就一個晃神，眼睛再次聚焦，那個白色的校服裏是雜亂的黑線組成的人形，組成頭部的黑線慢慢留出一片空白，仿佛扯出了一個巨大的笑臉。
黑色的線從它的身上探出，綁在每個人的身上，昭元一一看到了她們的死相。
她崩潰的沖了上去，那個白色校服的女生消失了，隊員們開玩笑，說她大概是壓力太大了，哪有過白色校服的女生。
她們的水準越來越高了，輕輕松松的就打進了全國，但是接下來，惡夢開始了。
所有人都死了。
栗田涼最後一個離開，但是再也沒有回來。
她去了神社，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但是她也被那些線條吞沒了。
接著她在房間裏醒來，被架在床上推來推去，被各種儀器註入不明液體。她神智不清，遍體鱗傷。
然後有一天，她醒來，在一棵樹上，臉朝著下面的馬路。
下面好像發生了一場車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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